水银河漂流管理处

Whose secret presense,through creation's vains/Running,quicksilver-like eludes your pains:/Taking all shape from Maf to Mali; and/They change and perish all--but it remains;

【刀剑乱舞同人】Fra Dialectica-unificare 11-12

11职业执业后话前言

和泉守兼定大步走在前,膝丸跟在后面,二人走出大都市惩教中心,坐上轻型吉普返回属灵事件侦察组驻地。

真是麻烦大了。和泉守兼定心想。

作为东北部望族中的一名年轻人,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烦恼注定与他无关。像族中的长辈们一样,从精英寄宿中学毕业后他去了军校,服役期满后辗转加入属灵事件侦察组成为探员。

事实上,在和泉守鉴定看来,选择加入属灵事件侦察组,是他自己有意识做出的第一个决定。

“所以现在我必须完全受你们看管了是吗?”膝丸似有不满的嘟囔。他被当作可疑人等在惩教中心的拘留间里待了十二小时,在把同室的几个人活活打死之前,和泉守兼定赶到,凭属灵事件侦察组的文件将他提了出来。

“您只是在名义上被我司监视而已。”坐在副驾的堀川国广解释道。“您不是作为嫌疑人,而是作为证人被我们提出来的。”

每天都是这样,无论发生了什么,上工的照样上工,上学的照样上学,街上永远有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开着车,和泉守兼定这么想。一片玉米面煎饼果子的包装纸不知从哪里飘来落到了挡风玻璃上,他开了泡沫喷头和一分钟雨刷。

都市第一皮条家阁下的夜宴对任何一方都收获颇丰。禁毒局在那里发现了好十几磅各种白面和艳丽的糖果。都市警探们带走了没有购买证明的破片式手雷、经过改装的半自动武器和超过一千发子弹,还有两个十五岁的人类女孩。那两个人类女孩正在被保护着,接受心理支持治疗。对于那些宾客们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大事——虽然被都市警探们记下身份、自己尊贵的名字有可能会出现在案卷里就足以让他们祭出豪华律师团来理论一番了。

属灵事件侦察组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收获。歌仙兼定拿到了一些数据记录,加州清光正在加班加点的进行分析。虽然拿到数据的时候他们根本没发搜查令,这些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经过一番盘问和身份核对,因为没有充分的证据和证明她们被非法组织拘禁、奴役和控制,熊人帮控制的女孩们口风很紧,现在已经回到了她们的夫人身边。

想到这里和泉守兼定有些生气。我们辛苦多日,结果一无所获。

“膝丸阁下,你得和我们谈谈夜宴晚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异界入侵发生之后、我们和都市警探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堀川国广不回头的说道。

根据侦察信号显示,在他们进场的折断时间里,多个强力者凭空消失了。

“我见到了我的兄弟。”膝丸神色不动,平静浅淡地说道。“他似乎成为了一个教会的首领,并且和那个皮条家在勾兑什么事情。”

“请说的详细一些,您提供的线索可能很重要。”堀川国广转过来了。

“我从上层露台进入建筑内部,在主卧发现了我的兄弟在享用活祭品,我认为那个孩子很有可能是皮条家送给他的。”膝丸平静、清晰的说道。“在吃完活祭品之后,他请我加入他的教会,我一开始想要答应,最后还是拒绝了。”

“那段时间正好是异界入侵现象转为位面混乱的临界时间。”堀川国广补充般的说道。“关于你的兄弟……”

“我认为他相当享受被当作教主或者活神明供奉的状态,事实上,我们年少的时候就这样存在了很长时间。”

“那你觉得你的兄弟是在做什么吗,或者说他有没有什么目标?”堀川国广又问。

“我不知道,现在我想不出他的目标是什么,当时我只感受到强烈的情绪波动,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的存在,它们在混乱的位面里疯狂的震动,就像是剧场里的回声。”

和泉守兼定听得咋舌。

如果和教会扯上关系麻烦就更大了。

他决定暂时不继续深思,现在证据不足。

 

回到属灵事件调查组驻地,在机库,膝丸又见到了和他约定协助侦察的人,属灵事件调查组探长长曾祢虎彻。

探长从车底出来,到水槽边用松节油洗掉手上的脏污:“看来你收获很大嘛。”他边说边将挂在折叠凳上的外套穿起来,坐下喝奶咖休息一下。

“你说得对,要不是你是人类,我都怀疑是不是你安排的了。”膝丸不咸不淡的说,拖过一张折叠椅自己坐下。“但我现在还不想感谢你。”

“这没有必要,这是我们职责所在,相反我应该感谢你的帮助,毕竟我们的武备力量相对与职权范围并不具备和旁的部门一样显著的优势,毕竟我的同僚们不需要和你们这种存在打交道。”

膝丸浅笑不语。

只由人类构成的,却能够管制和平衡具有强大力量的属灵生物群体,这是属灵事件侦察组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膝丸本人来说,身为人类的属灵事件侦察组探长向他提出协助侦察的要求时,他没有拒绝的想法,他觉得其他属灵生物也不会拒绝,这是“定约”的一部分。

“虽然你个人收获很大,但我司目前还是一无所获。”探长呷着奶咖说道。“但我们已经知道要去哪里下网了,所以膝丸阁下,可以麻烦你为我们做一次诱饵吗?”

机库里灯光明亮,咖啡香和机油味弥散在空气里,通风系统的呼呼声与电机的嗡嗡声没有变化一直存在。膝丸结果装了一半奶咖的小纸杯,开始思索起来。

 

格子间里,加州清光打完一句命令后按下回车,编译器图像框里,一张关联图慢慢生成出来。

“和估计得差不多啊……”加州清光喃喃自语,同时将显示器放平,转成全息显示模式,然后调出之前处理好的同类数据图形,将其拼合,一座包含了个体本质构成、社会交往关系和账目往来流水的沙盘图像呈现在眼前。

“我可真是个天才!”加州清光志得意满的说道,手上动作没停,将个体特征的参数调到“仅显示属灵造物”,沙盘图上的代表个体的小点消失了九成九;然后将某个教会的群体簇挑出扩大,关联上近期活动进行筛选,现在只剩下三个亮点了。

“海妖、排除,已知个体排除……这是?”加州清光发现了一个和皮条家发出的邀请函对不上的个体,邀请函并没有发给那个个体,但他出现在了夜宴现场,却没有出现在都市警探和属灵事件侦察组的问询名单上。

于是加州清光念出了那个名字。

“Aslan alba.”(苍白雄狮)

 

“所以你答应了?”岩融说道。

“我没有理由放弃这个机会。”膝丸说道。“这符合我个人的愿望,遵照魔物与人类在人间的定约,并且还有利于我们事务所的生意,最重要的是这能帮助和捍卫所有造物的公义。”

“对此我没有异议。”岩融说道。

“但是你太弱了。”今剑说道。

膝丸愣住。

今剑坐在豆袋沙发上,手里还握着游戏掌机:“你无法面对,你遵从和屈服,你的兄弟能支配你,你因他的支配而喜悦。”

“你认为我不能战胜他。”膝丸说道,并且没有使用未来时态。

“是的。”

“我为什么要战胜他?”膝丸反问道。

“你一直是这样,但这一次我需要提醒一下你了。”岩融说道。“根据我们的信源和蓝衣探员的线报,你兄弟的教会是我们和蓝衣的目标,如果你连这心理准备都没有,要怎么动手?”

膝丸沉吟片刻,先向今剑说道:“不可再分的时间,我接下来要谈一些有关过去和未来的话题了。”看今剑没有表示,才转向岩融。“你上一次抢走别人的枪是什么时候,你上一次吃掉你击败的存在呢?”

“我闭门不出的前两天抢了一个小马仔的短枪,我离开分界的桥梁的前一刻吞下了最后的一块他物的血肉。”

“从幼年至青少,我们享用过许多牺牲的贡奉,将恶魔姬君奉为女神的人类,将我们安置在堂皇的庙宇,他们带回战争的俘虏,将他们温热的血液倒进金、银、石膏或烧细粘土的杯子里献给我们,我们喝这种液体的量远多于一双人类幼儿所喝的母乳。”

“你现在天天和我讨论去哪个区吃外卖,你哥和你可不一样!”

“但保持从前的生活方式并没有带给他远胜过我的权能,而这是他原本能做到的。”膝丸说“如果他拥有我们上一次分开时全部的力量,他可以完全支配我,前几天他也这么做了,但他没成功。”

“我的印记——来自我们母亲的力量和父亲的概念——使我脱身,这也向我证明了一点,现在的他并没有他完全的力量,他的表象与本相是分裂的,我要去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好让你被完全支配,成为那些扈从魔怪一样的东西?”

“不,不是这样,虽然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我会尽量避免的。”膝丸说道,脸上流露出心虚的微笑。

“我想要知道他真正的心意。”当膝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指掌开合,似乎是抓住了一件要紧的武器。阳光透过窄窗的百叶帘进入房间,在墙壁上投下一片片狭长而锋锐的光影。膝丸的意识中响起坚冰破裂和钢铁交击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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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古往今来变幻之影

他们头戴金冠,身披紫袍,将装在铅锡合金高脚杯里的一饮而尽。

最近他们饱饮了许多的鲜血。

祭司们弯腰立在祭坛前,在焚香唱咒之后,他们剖开了一头小牛,检查肝脏上的疣粒和肠系膜脂肪的纹路。这些内脏会给他们有关远方战事的预兆吗?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是嗅到了鲜血和油脂,和祭司们所求预兆的所在相同的气味,来自被短剑的钢锋所刺破的体腔。

不,并非完全相同,髭切想道。在远方的战场上,还有冲天的烟尘和坠下的泪雨。

战局已定,是享用供奉的时候了。站立在殿外的祭司们看见一只淡色的大鹰从神殿的顶上飞走了。

“那是什么?”年轻的侍酒惊奇的发问。“那是个什么样的预兆?”

贞女往祭火上添加香木。

身披紫袍的元老们沉默不语。

“胜利(Vici)!胜利(Vici)!”传令官自远方归来,哒哒的马蹄声叩响石板大道,沿着显赫先祖的坟墓与古老的里程碑,进拱门,跑过密集的民居、高耸的石柱与旷阔的市民广场,爬上有许多神殿高踞的山丘,一路上向所有人与其他的存在高呼着佳美的消息:“胜利!胜利!帝国军团胜利!”

这消息如同水滴落在滚油锅中,人群欢腾,无论贵贱、贫富与贤愚,都因这久违的佳音而欢呼雀跃。

现在的帝国已不再是那个光辉帝国了,最远处的边疆也在至少两百年就被占据,将军们所倚重的不再是征召的公民兵而是为金钱所驱使的蛮族。出身高贵的青年人失去了雄心壮志将坚忍的品格抛却,沉迷于赌博与游戏,流连于妓家、浴室与竞技场,一个美貌娈童售价甚至多过一座土地肥沃的农庄。元老们继续勾心斗角,但变得滑稽和无力,因为他们已经无法决定皇帝的任免——这项权力现在归禁军所有——尽管他们原本的职责是皇帝忠诚的守卫。

尽管现实如此,在众多人的心中,只要他们还有免费的面包与马戏,其他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们得到了佳美的消息。这使他们回忆起了那甜美的往昔,那由皇帝与众元老指挥着无敌军团开辟疆土、征讨蛮夷、与东方列国的君王争锋,百战常胜的黄金时代。

现在他们又可以在凯旋式上欢呼了!

现在他们又看见了高擎鹰旗的军团列队从拱门下返回的场面。将军骑着鞍鞯华丽的高头大马,头戴熊皮帽的掌旗官擎着善良的鹰旗,近卫亲随们跟随着他们的长官,为每一处欢呼与每一个飞吻做出回应;蛮族的仆从军衣袍简朴武备精良,锐利的眼睛打量着周围,欣然徜徉于欢腾的浪涌;车夫破例在白天进入了城市,因为他要赶着满载战利品的马车驶向众神盘踞的高岗,那里正式凯旋游行的终点。

看啊,那里有个被鎏金的锁链拖行于大道上的女人。所有的眼睛都在注视着她。她的发卷散乱,再没有金银珠玉的桂冠为之增色;她身着未染色的布衣,再没有金丝绣装饰的紫袍能披在她的肩头;她的脖颈与手腕上扣着鎏金的枷锁,再也没有缀有宝石的金饰能取代这些枷锁,那双手中再也不会握着锋利的刀剑和尊荣的权杖了。

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啊,那宣称自己能与帝国等同的、东方邦国的女王。欢呼的群人痴迷的凝视着她。

从她现在的穿戴与身姿,面容与神情,哪里有什么威吓与恐怖?哪里有一点战事初起时使众人恐惧、困惑甚至颤栗不已的残迹?这就是曾经令帝国也颇有些畏惧的存在么?事实上,她的邦国只是大海东岸的一座大城。没有广袤的领海与大地的君主能成为帝国的敌人么?

可她就是帝国的敌人。因此,她必须曾经强大,她曾拥有的邦国必须强大。不然如何解释我们强大的帝国在战事初起时的不安与茫然?这难道是因为皇帝传位的混乱、禁卫军的专横、元老们无谓的争斗和蛮族与公民关系等问题,使得帝国局势混乱、衰弱不堪么?

在欢呼的群人悦动不已的心胸中,帝国何曾虚弱过一刻!

我们的帝国是大地与海洋的主宰,她的建立者是传说中擎着金枝破开晦暗的半神王子,她的开拓者是镌刻在时日中不朽的帝皇与军神;她饱饮敌人的鲜血,无论其文明抑或野蛮、强大抑或弱小,偶然因为腐败元老与冒失的将军而在战事中遭到惨重的失败,却又总能抹除失败的污迹,攻占敌国的都城。总而言之,我们的帝国将获得最后、长久与永恒的胜利!

此时此刻,许多欢腾的心中正被这种念头占据着。

而凯旋的队列终于走近了终点,在众神盘踞的山丘,伟大神殿的阶前,统领军团的皇帝走下他的肩舆,金冠紫袍拾级而上,在立柱间大门前向人群致意。

欢呼又起,凯旋式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今日我们欢庆帝国军团的胜利,帝国的公民们,我们击败了我们的敌人,东方大城的女王,将她的城市摧毁,抢夺她所有的财宝,她的子民们或死于我们的刀剑,或将在我们的集市中作为奴隶售卖——自古以来,这就是帝国的敌人所应得的结局。现在,帝国的公民们,依照传统,我将她献给你们,献给我们的帝国,是向诸神供奉她的鲜血以展现帝国的力量,还是在诸神见证下宽恕她的性命以展现帝国的仁慈——现在由你们来决定。”

人群欢悦至沸,无数的口舌中在发生,无数条手臂在挥舞。他们到底想如何?

公民们很少选择宽恕,无论是在斗技场还是神殿前,如果得到能决定生死的机会,他们往往毫不犹豫的选择“向下”,让任意个人死在他们眼前,毕竟这是他们除了选出保民官之外唯一可以展现权力的地方,而什么权力能比得上生杀大权呢?角斗士处决手下败将,将邪教徒丢进狮子笼中,保民官将某位元老赶出议会,元老们用大棒将保民官活活打死,皇帝处死将军和将军谋杀皇帝,甚至一位纯洁的贞女因她神圣的义务需要为并非她的缘故导致的战败或天灾殉身献祭,他们的欢呼也不会改变。当然有时他们也会宽恕,虽然极其罕见。

曾经的女王,现在的囚徒,她沉默的矗立在躁动的人群前,她所披挂的金锁链一段还握在百夫长力士的手中。

公民们的选择是什么呢?

在皇帝的眼中,这一却突然变得模糊,一个奇妙的感受攫取了他的神智,他发现沸腾的人群正处于神迹般的静止状态,时间似乎停止了。在这凝固的人群头顶的天空,一只深色的大鹰盘旋着降落,直到离人极近处落地,利爪化作双足,羽毛形成罩衣,化作一位美丽的青年站立在俘虏的旁侧,为她整理散乱的鬓发。

“我的兄弟竟然在这里。”一位年轻的祭司从神殿中走出,不沾灰尘的赤足显示出他神明的本质,他绕过前廊的立柱朝下走去,他所穿的长跑下摆拖曳在台阶上。

“双生子们……”皇帝有些困惑。“你们要宽恕这野蛮的女王吗?”

那正走下台阶的青年说道:“皇帝陛下,我从不宽恕任何存在,我的本质中不存在这个概念。当母狼之子用亲兄弟的鲜血为这座城市的第一条边界奠基,我也没有宽恕过他。”

“我以为你们就是他们。”

“不,皇帝陛下,我们不是他们,他们是我们中的一员。”髭切缓缓地说。“当这座城市画下第一道边界时我们并没有注意到她,当她成为大地与海洋的主人,将万千邦国部族的神明会聚在这山丘上时,我们作为其中的一员来到了这里,成为她的守护直到现在。正所谓,强大的神祗护佑的帝国才堪称伟大。”

“正是此意。”皇帝心想,我倒是觉得唯有伟大的帝国才能拥有强大的神祗。

他注视着那青年走下了台阶,踏着卫士们肩头的铁甲来到那苍鹰化形的青年身旁,后者觉察到了他的到来,抬头满是依恋的注视着。

“你可怜她么,我的兄弟?”髭切饶有趣味的询问道。

“不是,我的兄长。”膝丸答道。“她并不需要我为她做什么。”

“哦?”髭切呢喃着。“这我更加好奇了,你是因为什么而显现的呢?”

“因为我感受到了。”膝丸说道。“我需要一个答案。”

“或许他人拒绝相信,您曾有资格带上那顶桂冠,可敬的女王,我们来向你告别,请对我们诉说您的话语,这将是您最后一次将我们感知。”

这一对既有着魔物的本领,又具备人类的心智,还被供奉为神明的双生子凝视着女王。

“我没有后悔过。”

“您是一个高贵的人,永别了。”

皇帝看见他们相互说了些什么,然后相互亲吻,转身返回神殿。

“你不可能离我很远的,我的兄弟,你终究要回到我这里来。。”

在消失在神殿的门廊上时,皇帝听到他这么说。

群人的喧哗重新占据了这里,他们的呼声和手势都传达着这一个愿望。

“宽恕!宽恕!”

帝国的公民们决定宽恕这个战俘,曾经的女王,帝国的敌人。

按照古老的传统,皇帝依照帝国公民们的愿望宽恕了她。她将在重兵看护下在一个僻静的居所过完她的余生。

 

 

苍白雄狮离开他久远记忆所构筑的梦境,在他最新的一个躯壳中醒来。他听见轻轻的海涛声透过舷窗,闻到微咸的海水气味吹散了室内芬芳的熏香气息。

他恍惚地静止片刻,突然感受到什么一般挺直了脊背。

“我的祭司,我的使者,我在地上人间的代理人。”他转过身去向枕边的牧师说道。想要尽力去推醒他,即使这具新的身体现在处于极度的疲惫、虚弱和污秽之中。

“我的神明,我的尊者,我所创教会真正的主人。”牧师阁下饱足的呢喃着。“为何曾经所有的你加起来都不及现在的你这般活跃、热情,充满渴望?”

“渴望是一种回应。”苍白雄狮听见自己说。“回应只在感受之后产生。”这时候,他看见了自己平纹棉纱质地的长袍被遗落在一边的地板上,在开司米针织的薄毯旁边。此时他的衣着是床单、毯子、香薰、皮肤上的毛发以及牧师阁下铁箍般的手臂。

“看来我的神明并不曾将我冷待与仇恨,他只是没有充分的感受到我的热情,是这样吗?”

苍白雄狮没有来得及回答。事实上,牧师阁下并不打算听取神明的回答,他只是又一次将他的渴望倾泻,将他的热情挥洒,将他的蛮横与温存(如果真有)尽数作为供奉献给没有表示渴望,也尚未来得及拒绝的神明。

何况为什么要拒绝呢?这具新的躯壳的渴望也被轻易地点燃了。苍白雄狮很快就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叫醒了牧师阁下,沉入享乐的浪涛中去了。

“快去找到我的兄弟。”当他寻到喘息的空间,苍白雄狮听见自己说。“现在的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了。”

“哦,我的神明,此教会真正的主人,您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对我说这些话?”

“呵,我的祭司,我在地上人间的代理,作为信徒的你为何要质疑你的神?”苍白雄狮揉弄着牧师阁下散乱的发卷,奇异的颤栗在占据了人类躯壳的魔物之间传导着。“取悦我,你就会得到答案。”

 

“因为神必然爱着他的信徒。”苍白雄狮蜷缩在绸缎的褶皱里,出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时,他听见自己说。“为了回应他所深爱的信徒的渴望,他需要调动自己所有的力量,包括他能够支配的和自己同等力量的存在。”

“为了使这样的力量归属于您的支配。”牧师阁下说。

“为了使你的教会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苍白雄狮说。

他们相视而笑,并且在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穿过舷窗将这宽敞的舱室照亮前,交换了一个亲吻。

“他的本质决定了我能够将其完全支配,毫无疑问。”

“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这取决于我。”髭切说道。“他曾誓言要满足我的愿望……”

 

……只要那是我真正的心意。

只是我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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